季路问事鬼神。子曰:“未能事人,焉能事鬼?”敢问死。曰:“未知生,焉知死?”
——《论语 ·先进》
“未知生,焉知死?”——这大约可以视作现代考古学的基本方法了,也是所有古生物学家还原远古生物的基本出发点。
因为不管我们通过考古发掘挖得到的是距今多么久远的文物或化石,我们感兴趣的都不是被埋藏的状态,而是它们“活”着时候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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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当古生物学家得到一具比较完整的恐龙化石时,他们基本上都会化身为福尔摩斯式的侦探,以逻辑推理的方式展开时空穿梭的旅程,还原那缠绕在亿万年前庞大骨架之上的,种种早已湮灭的故事。
而逻辑推理的基础,就是古生物学家对当今仍存活生物的种种了解。
例如,当看到棘龙庞大的骨骼时,古生物学家非常吃惊于它那像鳄鱼一样伸长的头部和长长的脖子。按照人们对一般肉食类恐龙的了解,它们都像霸王龙一样靠两足来行走,但如果棘龙也单靠两个后肢移动的话,它们显然不可能保持平衡。
所以,古生物学家推断出棘龙是一种依靠四肢移动的肉食类恐龙——这也正好说明了棘龙那非常强壮的前肢的作用。
而棘龙的这些特征与迄今为止发现的所有恐龙都不同,这也使人猜测:棘龙可能是由两足肉食类恐龙演化而来的。
不仅如此,棘龙化石的一些特征还向古生物学家昭示了恐龙进化史上空白的一环。在发现棘龙化石之前,人们从来没有在恐龙化石身上发现任何能够表明恐龙在向水中进化的证据。而身体结构非常适合在水中捕猎的棘龙,正好填补了这一空白。
同时,棘龙的出现也回答了一个难题,即:在白垩纪晚期众多陆生肉食类恐龙的激烈竞争中,恐龙进化方向的问题——陆生肉食类恐龙并没有一味的向强大进化,有一些恐龙选择进入食物更为丰富的水中生活。
以上推论都出于古生物学家对现存生物的了解,他们仅仅通过棘龙的骨骼化石,就推断出了它依靠四肢的行动方式,喜好水中狩猎的生活习性,以及在棘龙生活的时期,为了避免在陆地捕食引起的激烈竞争,有一些肉食类恐龙已经将生活环境转移到了江河湖海之中。
我们虽然没有机会抱着恐龙腿骨遥想亿万年前蛮荒的往事,但仍应认真面对当下生活中的每一件事,因为我们能有的只是“现在”,而“现在”就是了解“过去”、打开“未来”的那把金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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