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制定了你的穿搭时尚?
是谁说起“带货”就能卖出几十万件同款?
又是谁成为青少年争相模仿的时尚教主?
这些人被称为icon,他们是一个时代的潮流风向标——是一举改变鞋市的侃爷Kanye,是月球漫步者MJ,是妈妈们的百老汇男神费翔,是腐国最会穿衣的摇滚巨星David Bowie……
当办公室新来的小伙子关注着前沿时装周的一举一动时,男人们的时尚春风已经徐徐吹暖了中国大地。所以今天,我们就来盘一盘有史以来第一个时尚icon——英国人Beau Brummell的故事。
Brau Brummell
PHOTOGRAPH BY GRANGER/AURIMAGES
十九世纪英国的“花样公子”Brummell是当时男性时尚的唯一仲裁者,他创造了时至今日人们仍在遵守的时尚守则。细品他画像中领巾搭V领毛衣配西装领呢子外套的style,简直Classic!
George Bryan Brummell 是十九世纪早期伦敦最著名、最有影响力的男人之一,人称“俏布鲁梅尔”(“Beau” Brummel)。他凭着一己之力就在当时引发了一场时尚风潮的革命。
不会华丽的辞藻,没有卓越的军事才能,Brummell靠着创新化的男性裁缝风格和穿搭方式引领潮流。使当时伦敦的男人们争相学习他的衣着,他的举止,甚至是他日常的梳洗程序。用现在的话说,Brummell就是名副其实的——时尚教主!
PHOTOGRAPH BY GRANGER/ALBUM
在舞会上, Brummell经常与贵族交往。这幅十九世纪的彩色石版画中, Brummell(最左边)正与公爵夫人交谈。
如今,Brummell的名字已成为“精致潮男”(dandy)的同义标签,以至于“dandy”这个词似乎也是伴随着Brummell降生于世的——“dandy”的起源大致可以追溯到1780年,那是Brummell降生之后的第二年。
《牛津英语词典》将“dandy”定义为“尽其所能打扮得优雅时尚的人”( who studies above everything to dress elegantly and fashionably),而Brummell也正是据此开创了一种新的男性风格象征,甚至直到今天仍影响着上至私人订制下至快时尚的男装样式。
不过,谁又能想到Brummell开创的新时尚风格竟也与炮火纷飞的资产阶级革命关系密切呢?
PHOTOGRAPH COURTESY NATIONAL GALLERY OF ART
1783年后绘制的法国王后Marie Antoinette的肖像画。
1789年爆发的对人类社会影响深远的法国大革命,标志着传统贵族的衰落和个人的崛起。而Brummell的成长期(1778年出生于伦敦),正是在欧洲和北美改天换地的革命风潮中度过的。
在大革命之前,十八世纪的男性着装深受法国皇室影响——波涛汹涌的丝绸、缎子与天鹅绒面料的彩虹色调,蕾丝装饰的领带和袖口,及膝长筒袜、马裤、假发,以及脸上厚重的粉脂……这些都随着大革命对政治和经济的变革而发生着变化。
新的英式风格的男装,摒弃了奢侈与过度修饰等“女性化”的特质,用简洁的结构、单色和军用面料,重塑了男性的阳刚之气。
PHOTOGRAPH BY CAPTAIN JEAN RICHARD, NAT GEO IMAGE COLLECTION
威尔士亲王爱德华八世(Edward VIII)与一战期间的优秀飞行员合影留念。
在社会的变革和潮流中,Brummell发挥了他敏锐的观察天赋,意识到变革之后的社会所承诺的成功渠道不再被出身和财富所支配,而是源自独特的个性和自我风格产生的力量。
1790年,在伊顿公学学习期间,他就无师自通的改造了自己的伊顿领带。(随后他又在牛津大学学习了一学期)
PHOTOGRAPH BY BRIDGEMAN/ACI
十九世纪刻印画中领带的系法。
追求时尚细节的Brummell可以花整整一个上午把领结系到完美!如果第一次没弄好,他会解开这个已经褶皱的领巾扔到一边,再换上一个新的。据说,他的仆人曾看到过一堆褶皱的领结,而在Brummell心中“那些都是失败品”。
1794年,Brummell搬到伦敦加入了由威尔士亲王即后来的乔治四世英王,亲自指挥的精锐第十皇家轻骑兵团。并使上上下下都钦佩和着迷于自己独特的美感、机智与魅力。随着Brummell成为亲王与精英们的时尚榜样,他在十九世纪的第一个十年里加冕为伦敦社会优雅的时尚之王。
PHOTOGRAPH BY BRIDGEMAN/ACI
乔治,威尔士亲王侧像。
穿着犀利的男人
作为一个入选皇家圈子的平民,Brummell在着装上费尽心思。他创造了现代男士西装,终结了繁冗曲折的马裤和长袍的时代。他能熟练打出的亚麻领结是现代领带的先驱,他所青睐的结构化衬衫与现代衬衫的剪裁非常类似。
要说Brummell时尚理念的精髓是什么,那就是——“用最少的炫耀去呈现尽可能多的奢华”。正如今天人们所推崇的设计理念——“少即是多(Less is More)”。
Brummell认为优雅注重的是剪裁和衣料,而不是颜色或装饰。他告诫说:“如果人们在街上转头看你,不是因为你穿得好看,而是你要么太僵硬、太紧,要么穿搭的用力过猛。”
一件合身的深蓝色羊毛大衣,配上全长度的浅黄色裤子与亚麻衬衫,再选择朴素的白色亚麻领带和深色马靴,这一搭配将完美的体现一位男士低调、优雅、简约的新形象。
PHOTOGRAPH BY BRIDGEMAN/ACI
1805年所作的描绘Brummell全装的石版画。
聚集了高档定制男装店铺的伦敦萨维尔街(Savile Row)上的裁缝们,纷纷把他们的店铺变成一个个符合Brummell风格的服装圣地。裁缝们不仅想尽办法满足Brummell严格的标准,甚至还免费给了他服装样品,期待他作为自己商品的步行广告。
服饰穿搭之外,Brummell还倡导个人卫生方面的创新。他用银制痰盂,而不是普遍的随地吐痰。对于同时代的其他男人来说,洗澡通常意味着只在凉水里洗脸、手和胳膊,因为人们相信出汗可以清除身体的毒素。而Brummell用日常沐浴的概念取代了如此“洗澡”时对香水和发粉的依赖,他建议每天泡热水澡,这在当时也是革命性的。
作为第一代真正的现代名流,Brummell明白他的“人设”不仅是外表,还包括他的言谈举止。于是,他不仅塑造了一个觥筹交错的名流形象,还留下了供后代名流效仿的另一面——高人一等的傲慢。
从衣着到站立的姿势,Brummell对自己都有着精心的设计:舞会中表现出的优越和冷漠,是他角色扮演的一部分;手里的单片眼镜,增强了他高傲地判断别人的能力;而刻意高耸的领结,则迫使他的头部微微后仰,以实现眼睛向下俯视的优越感。
Photo credit: Internet Archive Book Images on Visual hunt / No known copyright restrictions
狂傲紧随着衰亡。虽然关于Brummell傲慢与不敬的流言蜚语甚嚣尘上,但都没有太多影响他的地位,直到他30多岁时在公开场合羞辱了摄政王为止——当时,Brummell傲慢的问摄政王的同伴:“你的胖朋友是谁?”(Who is your fat friend?)
在那之后Brummell和皇室的关系断了,但他仍然在伦敦享有名誉并因此继续过着潇洒的生活。然而好赌成性和挥霍无度让他很快花光了从父辈那里继承来的小笔财产。为了躲避债主,Brummell于1816年逃到了法国北部的加莱。
从此一直到生命结束,Brummell的生活再无复往日的潇洒。债务、牢狱、为了生活的趋炎附势,迫使Brummell陷入了严重的抑郁和自欺欺人的状态。
1840年,61岁的Brummell在法国卡昂的一个收容所里去世,在由慈善机构出资的棺材中下葬。这对于一个曾经以自己的风格而闻名于世的人来说,是一个可耻又可悲的结局。
永远的ICON
尽管最后“人设”崩塌,但Brummell创造的时尚遗产还是值得肯定的。他设计的西服、衣领和领带样式,乃至个人的梳洗流程,至今仍影响着许多男人的着装方式。
事实上,Brummell表现出的机智,泰然自若和漠不关心的社交态度,以及旨在使人惊讶而不是取悦的行事风格,都表明他不仅在当时创造了个性时尚的概念,还开创了那个年代的名流风潮。
Photo credit: Carlos Octavio Uranga on Visual Hunt / CC BY-NC-ND
如今,Brummell的铜像矗立在伦敦历史悠久的时尚街道——杰明街(Jermyn Street),这里也是伦敦最好的男装裁缝店聚集地。
铜像承载着Brummell的座右铭:“真正优雅的人是不应该被注意到的”(To be truly elegant one should not be noticed)。这句话本身或许就是对引领时尚风潮的Brummell的讽刺,但Brummell的另一句话可能更能引起我们的思考——
Brummell对自己被当成时尚偶像感到费解,一次他问一位密友:“如果这个世界是如此愚蠢,以致于仰慕我的荒唐……则又意味着什么呢?”(If the world is so silly as to admire my absurdities . . . what does that signif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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