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54年7月,年轻的弗吉尼亚人乔治·华盛顿(George Washington)在俄亥俄河谷(Ohio Valley)的一通乱打,让英法撕破了脸皮,也把世界拖入了战争。1756年,英法正式向对方宣战,史称“七年战争”(Seven Years’ War)。从某种意义上说,这是一场真正的“世界大战”(World War),因为卷入战争的不只是英国和法国,还有他们在欧洲的盟友以及他们在全世界的殖民地。法国、奥地利、西班牙、俄国联手对付英国和普鲁士的联盟。战争从欧洲扩散到北美、中美、印度、加勒比群岛、菲律宾、和西非。战争需要回答的问题是:谁是世界的老大?
在北美,这场战争被称作“法国与印第安人的战争”(French and Indian War)。这个名字比较缺德,听上去好像是人家法国人在跟印第安人打仗。其实,是法国人与印第安人联合起来打英国人。殖民地这些老土就直接用敌人的名字命名了这场战争,生怕哪天早晨醒来忘了自己在跟谁打仗。看上去,哥几个打架好像是为争夺那顶河狸皮帽子,实际上是英法争霸的必修课。这盘菜早晚得上。
1754年,战争刚刚爆发后不久,来自七个英属北美殖民地的代表和150名“依洛魁”印第安人的代表在纽约的奥尔巴尼(Albany)开了一个会(Albany Congress)。对一盘散沙的英属殖民地来说,迈出这一步实属不易。在此之前,各殖民地是老死不相往来,只关心家门口的那点子事儿。现在,人家法国人和印第安人联合起来了,咱也不能坐着等死吧。
主持这次会议的,就是大名鼎鼎的本杰明·富兰克林(Benjamin Franklin)。富兰克林提出两点建议。第一,联合印第安人。当然,北美大部分印第安人已经站到法国一边,因为法国人一向对他们最好,很尊重他们的权利。但北美最强大的印第安人族群“依洛魁联盟”(Iroquois)却与法国是世仇,这似乎是英国人的福音。殖民地代表都愿意与“依洛魁联盟”合作。“依洛魁”首领说:没门儿!你们和平时期欺负我们,现在要打仗了,想起来跟我们合作,让我们上去堵枪眼儿,凭什么?我们跟法国人有仇不假,但犯不着替英国人卖命。于是这条计落空了。
富兰克林的漫画《联合或死亡》,蛇身代表各英属殖民地
富兰克林的第二条建议是,所有的英属殖民地联合起来,选出统一的议会,进行统一的管理,这就叫“联合起来力量大”。他还画了幅“联合或死亡”(Join or Die)的漫画,给大家敲警钟。这一条立刻引起轩然大波,代表们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样,没门儿没门儿绝对没门儿!这都什么馊主意啊。一百多年的“自治”哪能说改就改?俺凭什么要听“中央”的指挥?新英格兰人觉得自己是基督教正宗,南方的“新教”就是个“腐败教”;南方人觉得自己才是真正的英国人,北方佬都是大老粗、暴发户;纽约人说吵什么吵,啥都不如钱重要;宾夕法尼亚说哪用得着这么麻烦,大家都听俺费城的不就得了嘛。。。总之,各殖民地坚决拒绝了富兰克林的“联合”主张,但总算同意互相合作,协调作战。
1755年,英国给北美派来一位60岁的老将爱德华·布莱德克(Edward Braddock)。布莱德克15岁就参军了,当了一辈子兵,打了一辈子仗。7月,他率领大约两千人的队伍向俄亥俄河谷的杜魁斯要塞(Fort Duquesne)进发。在布莱德克心中,攻取要塞是小菜一碟,那里的法国守军只有几百人,根本不经打。
爱德华·布莱德克
23岁的华盛顿志愿当了布莱德克的副将。他兴奋极了,终于有机会见识一下大英帝国的正规军如何作战。富兰克林也向布莱德克提供了重要的帮助,他组织很多殖民地人赶着马车为布莱德克的军队运粮草。富兰克林还提醒布莱德克,从弗吉尼亚去杜魁斯要塞(宾夕法尼亚境内)的路非常险峻狭窄,应防敌人的伏击。布莱德克压根没听进去,领着人大摇大摆地上路了。
布莱德克的队伍在密不透风的森林中前行。即使有300先遣部队在前面砍树铺路,110英里的路他们还是走了整整32天。华盛顿可没觉得长,他正陶醉在英国军人的光荣与自豪中。他骑在马上,看着蓝蓝的天空下,绿绿的丛林中,身穿红色军装的英国兵和蓝色军装的殖民地民兵交相辉映,漂亮极了。他写道:“这是我看到的最壮观的景色。。。”
这个“壮观”景色很快就变得惨不忍睹。法国人(主要是加拿大人)在与印第安人的长期交往中,早已学会了印第安人的生活方式和打仗方式。当布莱德克满脑子都是欧洲平原上那整整齐齐的两军对垒和步调一致的万枪齐发时,法国人正和印第安人一起,披着兽皮,插着羽毛,藏在林中,举枪瞄准了他们的猎物。
英军行至蒙诺加荷拉(Monongahela)狭谷地带,只听印第安人一声哨响,躲在树下、石后、草旮旯里的法国与印第安人联军突然发动攻击,一下子就把英国人打蒙了,他们哪见过这样的打法。英军鲜艳的军装正是最好的靶子,法国人简直弹无虚发,一会儿就撂倒一片。英军只有挨打的份儿,根本找不到敌人在哪里,他们彻底崩溃了,四散奔逃。布莱德克胸部中弹,华盛顿赶上前去,把他扶上马背,在乱军之中抢出一条路,带着布莱德克逃出来。
在仓惶逃窜中,华盛顿的外套上被打了4个子弹眼儿,胯下马被打死两匹,他居然连皮都没蹭破一点。布莱德克回去不久就伤重而亡。临死前,他把自己的绶带送给了华盛顿。从此,这条绶带与华盛顿形影不离。不管是当大陆军总司令还是当美国总统时,他都一直佩戴着它。
蒙诺加荷拉战役(Battle of the Monongahela)以英军惨败而告终,两千人马损失殆尽。但对华盛顿来说,这是他人生的宝贵一课。他从布莱德克的失误中学到了教训,从与英国军官的交流中掌握了大量的军事知识。同年,弗吉尼亚总督丁威迪(Dinwiddie)任命华盛顿为弗吉尼亚国民自卫军上校团长兼总司令,指挥一千人的弗吉尼亚武装力量。华盛顿对军队进行了严格的训练,他领着这支队伍在10个月之内进行了20次战斗。残酷的战争让这支人马损失了三分之一,华盛顿屡战屡败,无数次死里逃生,但他从未退缩过。他在战场上非常勇敢,越是溃败时越沉着冷静,指挥大家有秩序地撤退。华盛顿的顽强抵抗使法、印联军无法越雷池半步,确保了弗吉尼亚免受战火吞噬。
战争结束时,华盛顿已不再是那个血气方刚的愣头青了,而是成长为一个成熟稳健的真正的军人。他在失败中学会了战争,也学会了指挥的艺术。在家乡弗吉尼亚,他被视为战争英雄,而且威名远播,其他十二个殖民地也都知道弗吉尼亚有个“华盛顿先生”。华盛顿可能是天底下最大的“福将”,他1.88米的个子,还骑在马上,本是最显眼的目标。但不管形势多么危险,子弹总是绕着他飞,从未伤过他半根毫毛。不管是英法战争还是独立战争,这位“常败将军”不但自己安然无恙,还能领着手下那帮残兵败将走向最后的胜利。也许,唯一合理的解释是,上帝厚爱美国,他要借华盛顿之手在人间建立一个理想的国度,怎么能让他受到伤害呢?如果孟夫子知道华盛顿的故事,他笔下的“成大事者”可能就不会那么“壮烈”了,他一定会曰: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饱其体肤,富其家园,避其祸患,逞其威名,赐其大智慧大勇略,而后可成其大功。。。
华盛顿在南方保卫家乡时,北方也正上演着精彩的一幕。1755年9月,位于纽约的“乔治湖战役”(Battle of Lake George)拉开了序幕。法国的第耶斯科男爵(Baron de Dieskau)率法印联军一千五百人对阵威廉·约翰逊(William Johnson)率领的一千五百名殖民地民兵与“依洛魁联盟”首领亨德里克(Hendrick)带领的二百名印第安人。“依洛魁联盟”不是拒绝跟英国人合作吗?怎么这会儿又走到一起了呢?这就完全要归功于威廉·约翰逊的个人魅力了。
威廉·约翰逊
1738年,23岁的威廉·约翰逊从爱尔兰来到纽约时,身无分文。幸运的是,他有一个显赫的英国海军元帅舅舅。这位舅舅把他送到自己位于哈德逊河边的庄园里做管家。精明的约翰逊不但把舅舅的产业打理得井井有条,而且购买了自己的庄园。他还跟印第安人做起了皮毛生意。他的诚实赢得了印第安人的信任。很快,他就建起30多个贸易站,从底特律(Detroit)到奥尔巴尼,称得上是北美第一家“连锁店”。约翰逊也就变成了特大富翁。
热情豪爽的威廉·约翰逊对印第安人似乎有一种天然的感情。他刚到北美时,就跟纽约地区“依洛魁联盟”的“摩郝克部落”(Mohawk)交上朋友。约翰逊从认识印第安人的第一天起就爱上了他们,他特别喜欢印第安人的生活方式和他们那身打扮,自己也披上兽皮,插上羽毛,纹上图腾,乍一看,跟真正的印第安人没什么两样。他学会了印第安人的语言,还取了个印第安人的名字,叫“沃拉吉野吉”(Warraghiyagey),打心眼儿里把自己看成印第安人大家庭的一员。他还娶了印第安人一位首领的女儿为妻。“摩郝克部落”待他如亲人,把他看成部落的首领之一。
约翰逊发财后,他与“摩郝克部落”的关系更加密切,他的豪宅变成了印第安人的会议厅。印第安人经常把帐篷扎在他漂亮的草坪上,在客厅里跟约翰逊把酒言欢,其乐融融。“摩郝克部落”的首领亨德里克(Hendrick)更是与约翰逊称兄道弟,交情过命。亨德里克是著名的印第安人领袖,是受到英国安妮女王(Queen Annie)接见的4位印第安部落首领之一。
亨德里克
1754年,亨德里克与约翰逊一起,领着150个印第安人参加了奥尔巴尼会议。当富兰克林提议殖民地与印第安人联合作战时,亨德里克拒绝了。他只相信约翰逊,对其他人一概不买账,富兰克林也不行。无可奈何的富兰克林一面向伦敦示警:“整个北美殖民地都有陷入法国之手的危险”,一面委托威廉·约翰逊继续做亨德里克的工作,争取他的援助。他知道,约翰逊是英国人与印第安人联盟的唯一指望。英国王室也赶紧任命约翰逊为北美“印第安人事务总监”(Superintendent of Indian Affairs)。
约翰逊在他的豪宅举行了一次盛大的集会,几乎“依洛魁联盟”的所有部落都来参加了会议。约翰逊认真听取了印第安人的诉求,发誓战后归还并保护他们的家园。他磨破了嘴皮子,劝说“依洛魁联盟”与英国合作,先把法国人打跑。亨德里克凭着对约翰逊的信任答应了他的请求。
就这样,约翰逊带着由马萨诸塞、纽约、新罕布什尔等殖民地拼凑起来的1500人,亨德里克带着200名印第安武士,开上了“乔治湖”战场。一方是职业军人出身的第耶斯科男爵率领的训练有素的法国、加拿大和印第安人联军,一方是从未见过打仗的约翰逊领着一伙从未打过仗的殖民者,再加上200个几乎赤身裸体的印第安人。这仗看上去好像不用打了,这哪里是打仗,简直就是驱着羊群入虎口。
可是,出人意料的是,这群羊一上战场,全都变成了狼,个个凶悍无比。他们向法军阵地发起猛烈的进攻,冒着枪林弹雨往上冲。法国人见过愣的,可没见过这么不要命的,他们立刻就乱了套。第耶斯科男爵企图稳住阵脚,却怎么也止不住溃逃的士兵。他自己也受伤被俘。当然,英军这边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印第安人首领亨德里克阵亡,约翰逊也被打中大腿。此后,伤残一直折磨着他。但是,他们赢得了胜利。战斗结束后,印第安人要把第耶斯科男爵生吃活剐,为亨德里克报仇。但约翰逊劝阻了他们,放了男爵一条生路。
“乔治湖”战役在整个英法战争中不是决定性的一役,但在英军败绩连连的1755年,它却是英国人最渴望的一场胜利。这场战斗完全由北美殖民地人和印第安人完成,英国正规军没出一兵一卒。当胜利的消息传到伦敦,英国立刻举国欢腾。约翰逊被英王封为“男爵”,他的故事成了传奇。人们隆重祭奠了印第安人首领亨德里克,悼念他“为国捐躯”的精神。得意忘形的英国人为自己拥有如此“强大”的殖民地感到骄傲,却没有看到潜在的危机。经过战火洗礼的北美殖民地正在走向成熟,羽翼渐丰,并开始出现联合的趋势。她们已经长大成人,不再是处处需要母亲呵护的孩子了。仅仅20年后,她们将掉转枪口,同今日的敌人法国握手联欢,与曾经为之骄傲、为之战斗的“祖国”决裂。
1756年,英国的杰弗里·阿姆赫斯特将军(Jeffery Amherst)出任北美英军总司令。他是个满脑子傲慢与偏见的家伙,认为北美就是未开化的蛮荒之地,除了“外省人”(殖民者)就是“野人”(印第安人)。他当然瞧不上威廉·约翰逊,觉得他整天跟“野人”混在一起,自然也就变成了“野人”。但是,不可一世的阿姆赫斯特倒确实是一位军事天才,他足智多谋,指挥能力超强,本来已有些懈怠的英军,到了他手里立刻像换了一拨人,变成虎狼之师。
杰弗里·阿姆赫斯特
接着,另一位重量级人物出场了,他就是英国外交大臣威廉·皮特(William Pitt)。威廉·皮特是当时英国少见的有大智慧的政治家,两次出任英国首相。英法战争期间,皮特手握重权,以“外交大臣”之名行首相之职。别看他是文官,却是不可多得的战略家,称得上“运筹帷幄,决胜千里”。战争中的很多重大战略决策和重要将领的人选,都是皮特拍板的。与阿姆赫斯特不同的是,他热爱北美,特别珍惜威廉·约翰逊这样的人才。他利用自己的职权,协调阿姆赫斯特与约翰逊的关系,让这两位互不服气的将军携手合作,共同对敌。他还下令向北美增兵,以确保战争的胜利。
威廉·皮特
威廉·皮特从未到过北美,他就拿着一张地图看来看去,看出了道道。他知道,法国人的补给线就是圣劳伦斯河(St. Lawrence River)和尼亚加拉河(Niagara River)。如果英军卡住这两条河道,法国的粮草和武器就无法从加拿大运往五大湖区和俄亥俄河谷,法军将被拦腰截断,必败无疑。他告诉阿姆赫斯特,立刻攻取圣劳伦斯河上的要塞“路易斯堡”(Louisbourg)。
阿姆赫斯特是个高效率的将军,他迅速地把路易斯堡围了个水泄不通。七个星期后,路易斯堡里的法国人饿得站都站不住了,只好开城投降。接着,威廉·约翰逊率英、印联军攻克尼亚加拉河要塞,至此,法军的命门完全握在了英军手中。
1759年,英军进攻魁北克城(City of Quebec),决胜之战开始了。英法双方的主将都非等闲之辈。法国方面是久经沙场的悍将约瑟夫·蒙特卡尔姆将军(Joseph Montcalm)。1756年,法国国王路易十五(Louis XV)派他总理“新法兰西”战事。蒙特卡尔姆上任后,在1756、1757、和1758年连续重挫英军,打得英国人闻风丧胆。此次魁北克之战,蒙特卡尔姆相信他会让英国人有来无回。英方主将是32岁的詹姆斯·沃尔夫将军(James Wolfe)。他是一位在“七年战争”中刚刚崭露头角的青年将领,由于他在欧洲战场和路易斯堡的出色表现,威廉·皮特破格提升他为少将,全权指挥魁北克战役。沃尔夫率九千英军沿圣劳伦斯河北上,直扑魁北克城,志在必得。
詹姆斯·沃尔夫
魁北克城是“新法兰西”的首府,也是军事重镇,城池坚固,易守难攻。蒙特卡尔姆把一万守军主要布置在城的北、南和东面。英军围城三个月,面对强大的城防一筹莫展。与此同时,阿姆赫斯特对蒙特利尔(Montreal)的进攻也进展缓慢,不可能给沃尔夫增兵。精疲力尽的英法两国政府已经开始谈判,只要再坚持几个月,英法就可能达成和平协议,魁北克将转危为安。
眼看着攻占魁北克的希望越来越渺茫,沃尔夫孤注一掷,在9月的一个夜里,率人冒着生命危险,翻过魁北克城西的悬崖峭壁。当太阳升起时,沃尔夫的军队如神兵天降,突然出现在魁北克城西,把法国人都吓傻了。蒙特卡尔姆一直把西边的峭壁当成天然屏障,根本没设防。仓促之下,蒙特卡尔姆被迫在亚伯拉罕平原(Plains of Abraham)与英军决战。战斗只进行了15分钟,军心已乱的法国人便四散奔逃,英军终于攻占魁北克。
魁北克之役历来为人们所津津乐道,一个重要原因是,双方主将都在这场战役中阵亡。蒙特卡尔姆死于炮火,沃尔夫领人冲锋时身中三枪。弥留之际的沃尔夫留下了下面这段著名的对话:
部下:看!他们跑了!
沃尔夫:谁跑了?
部下:是敌人。他们逃跑了!
沃尔夫:告诉里沃上校,在桥上截击他们。现在,万能的上帝啊,我死得其所了。
詹姆斯·沃尔夫在生命的最后一刻
随着魁北克的陷落,“新法兰西”大势已去。1760年,在阿姆赫斯特和威廉·约翰逊的联合进攻下,蒙特利尔落入英军之手,战争以英国的完胜而告终。
“法国与印第安人的战争”使北美政治格局发生了根本的变化。法国势力撤出北美大陆,只保留了几个小岛和西印度群岛的一些岛屿。1763年的英法《巴黎条约》规定,原属路易斯安那的密西西比河以东地区归英国所有,加拿大成为英国在北美的第十四个殖民地。英国不仅得到了加拿大,还从西班牙手中抢来了佛罗里达(La Florida)。为了避免密西西比河以西的路易斯安那地区也落入英国手中,法国把它送给了自己的盟友西班牙,以补偿西班牙在佛罗里达的损失。
在欧洲,英国最成功的策略就是交到一个好朋友:普鲁士。在国王弗里德里希大帝(Frederick the Great)的指挥下,普鲁士军队所向无敌,打得法西联军找不着北。欧洲大陆老牌霸主法国和西班牙在“七年战争”中不得不甘拜下风。大英帝国成为理所当然的世界霸主,普鲁士也雄心勃勃地走上统一德国、称霸欧洲的历程。
那么,在战争中与英法一同作战的印第安人得到了什么?“七年战争”留下了哪些后遗症?面对突然扩张的土地,英国殖民者将做什么样的选择?请看下一个故事:西进之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