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大掌柜的记性赫赫有名,出门回家常常会有意外的惊喜——咦,不错,这趟居然没丢东西,囫囵个儿地回来了。
就说丢钱包吧。
记忆最深的大约有四次。
开车去公园里的运动场跑步。回家后接到个电话,一位女士先问了他的名字,然后问他是否丢了钱包,一摸口袋才感激涕零,赶紧开车去人家家取钱包。那是一所特别大的豪宅,老两口温文尔雅而且一丝不苟,比着钱包里的驾照,审视了半天才确定他就是失主。幸好我们没屏蔽电话号码簿里的信息,别人一查姓名地址就能找到我们的电话号码。
一次钱包又丢了,只好把信用卡一个个取消,要求信用卡公司寄新的来。在新卡到来之前,买东西只能用支票和现金。还得申请补发驾照,麻烦透了。过了三五天,邮递员敲门叫我接收一个到户付款的邮件,大约三块钱。打开一看,钱包里驾照信用卡一样不少,就是现金都没了。听说这是道上的规矩,捡了或偷了钱包,现金统统扣下,把其余的扔进邮筒,邮局自然会按驾照上的地址寄给失主,失主要付邮费。后来干脆在他钱包里贴了个条:捡到者请联系123-456-7890, 可以留下钱包中所有现款。
还有一次,我们还住公寓的时候,他一回家就发现丢了钱包,转身出去找。不一会儿,有人按门铃。下楼一看,是个蓬头垢面胡子拉碴的白人流浪汉,手里拿着我们的钱包,口齿不清地问这是不是我家的。我当然很感激,把钱包里的钱都拿出来给那个流浪汉,可他坚决不要。我感动了,拥抱了他,尽管他又脏又破还有股怪味。
最好笑的一次是去看电影,出场时一番拥挤,回家后发现钱包没了。立刻轻车熟路地打电话给信用卡公司。刚刚讲完,接到一个电话:
“你丢钱包了吧?”
“是啊是啊,谢谢……”
“你还要不要这个钱包?”
“呃,当然要。”
“ 那么你愿意付多少钱呢(How much do you want to pay for it)?”
“啊?我已经注消了所有塑料(信用卡),钱包你就留着吧。”
估计贼骨头大失所望,因为钱包里也就十几块钱。
最可气的是多年前他在巴黎被三个混混抢劫(mug)后,丢了电脑手机现金不说,混混用他的手机打电话给我,说一堆听不懂的话还狂笑。法国比美国更需要法律和秩序,希望咱们川总统能到法国去。
有个周日他早起去家得宝(home depot的神翻译)。回来后接到电话,一位女子说在停车场的水洼里捡到了你的手机,给你搁家得宝服务台了,手机浸了水所以这会儿帮你关机。至今也不知道是谁做的好事。不过我们也捡过手机还给失主,倒是不曾捡过钱包。
钥匙也有一堆啼笑皆非的故事。我家车钥匙大概还在查尔斯河畔哪块草丛或水底下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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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上次回国,在峨眉山金顶庙诚心诚意地拜佛,咕咚咕咚磕了响头,转身照相机就不见了。那个相机跟着我走过欧洲十国,东欧来的吉普赛专业人士都不曾得手,着实丢的我心疼。
至于别的丢三落四的事儿么,还有很多很多,咱就不说了,给人留个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