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安柏
来源:花生地(ID:Amber201606)
1、
被碾压的海淀妈妈
据说,顺义妈妈是既要牛娃,又要铂金包的一群人。
就像那些纽约上东区的妈妈,住俯视中央公园的公寓,背着铂金包,挤破头为孩子申请昂贵的私校,殚精竭虑混入上流社交圈……
这是一本美国作家的小说,也是一个人类学家的田野调查笔记——《我是个妈妈,我需要铂金包》。
据说,只要把纽约花园大道公寓换成北京温榆河别墅,这活脱脱也是一幅顺义妈妈的画像。
都说海淀妈妈站在中国教育的高地,但是,和站在珠穆朗玛峰的顺义妈妈相比,海淀妈妈站的地方只能算珠峰大本营。
比起拥有全球视野,动不动就美高爬藤的顺义妈妈,海淀妈妈的格局过于封闭,只盯着区内的六小强和985。
比起拿着铂金包、穿着高跟鞋的顺义妈妈,海淀妈妈太不精致:
白天上班搬砖,晚上辅导孩子,出门随便拿件衣服套上,以黑色、藏青、灰色为主——耐脏,从不化妆,平底鞋是标配,这样才方便接送孩子上下补习班。
比起中英双语一起飚的顺义妈妈,海淀妈妈太土,虽然她们很多也是英语专八,雅思7.5 (8.5是瞎说的,全中国雅思8.5分的考生百分比接近0,绝对值嘛当然也有那么几个) ,却从来不敢在家长群里说英语——会被人打的。
粗糙的海淀妈妈,被精致的顺义妈妈鄙视了……
2、
顺义妈妈不接这个茬
我身边也有不少顺义妈妈。
她们说,什么?我们可没这么夸张。
琳,和老公都是外企高管,每天忙的要死。
中年得女,却基本交给每月8000的双语幼儿园和月薪1万的菲佣。
她有句口头禅:能用钱搞定的事情,绝对不花时间——不是我不想花时间,是因为我根本没时间。
去年,她碰到了拿钱没法搞定的事——女儿幼升小。
琳想让女儿进北京排名前3的国际学校——其实,北京最好的国际学校是外籍的,但是她忙到根本没时间搞移民。
她天真地以为,35万一年的学费,只要舍得花钱,而且我女儿聪明伶俐英语流利,还不是分分钟能进。
万万没想到,家长面试通过了,女儿面试却没通过!
只好先在家门口上了一年学,第二年再考,这次终于考上了,插班进去了。
宏观规划是要规划的,但是日常还是不得不放养。一个好学校,对忙碌的顺义高管妈妈很重要。
凯,香港人,伦敦政经学院法学院高材生,原先是个律师。老公是中国人,世界五百强法律总监。
凯有了孩子倒基本不做事了,只是朋友介绍推不掉的案子接一下。基本接近那种典型的全职妈妈。
她虽然有铂金包和香奈儿,也让儿子从小学英语、钢琴、马术和击剑,但对于儿子的学业规划,倒没有那么紧张。
她说小时候母亲把自己逼得太紧,让她成为一个除了学习和工作,不懂生活情趣的人。所以,她不想让儿子也成为这样的“精英人士”。
凯把生活节奏放慢,自己学习中国书画,日本茶道,烹调意大利菜,也让孩子多接触艺术和自然,学会玩,学会欣赏,学会生活,学会快乐。
3、
低调做人,认真育娃
上学期期末考结束,我去接花生。
因为下午还要去见一个媒体,我不像平时那么不修边幅。洗了头,羽绒服里穿了件白衬衫,套了双中跟靴子,还涂了点唇膏。
在学校门口一堆朴素的妈妈里,感觉我有点刺眼,于是我找了个角落站着。
花生是和一个同学一起出来,那个同学的妈妈也在门口。
她是家委会成员,很热心,我们在家长群里对过话,但是没见过面。
她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是:
没想到你活得那么精致,你看我,邋邋遢遢,简直没法看。
我有点脸红。
我们一边走,一边讨论考试。
同学妈妈说,
前天晚上给孩子复习语文,期末事情多,学校里加了好多天班(花生同学的家长很多是老师),困得不行。有一篇古文我感觉会考,本想带着他一起复习,但实在太困了,就叫他自己看,先睡了。
我:后来考到了吗?
考到了呀。但是孩子只看了一遍文章和注释,觉得记住了也懂了,其实没有一个个字去抠,结果还是两处没做对。太可惜了,都是我不好,当时不应该自己先去睡觉的。
我看着她的一脸悔意,深深怀疑自己是不是一个合格的海淀妈妈。
海淀妈妈和传说中的顺义妈妈完全不是一路人,顺义妈妈大多是所谓的精英,甚至是贵妇名媛,而海淀妈妈大多是书香之家,有上代就是大学生的海淀土著,有通过高考进京表现出色又留京的京一代,也有很多在大学或附属院校工作的老师或管理人员。
若论砸钱投资教育,精心运作绕开高考,在这些方面,海淀妈妈或许比不过顺义妈妈,但是,在自己学识、辅导孩子以及教育理念和方法上,海淀妈妈却不逊于任何豪门贵妇。
她们不太用英语装B,却能看懂整本的英文学术著作;
她们了解民办和公办的区别,调查过各个教育机构的差异,不认为贵的就是好的合适的。
她们清楚孩子的优势和劣势,讲究心理学,有坚持也有妥协,懂得取舍,因材施教。
她们认为过多的打扮包装自己是浪费时间,更愿意把时间花在工作、看书和研究教育上。
在海淀妈妈,当然还有海淀爸爸的低调做人,认真育人的熏陶下,那些通过应试教育洗礼出来的孩子,也不是只会考试,素质高能力强的不在少数,也照样可以拥有国际的视野——去藤校和牛剑的比顺义还多,因为北京最牛的国际教育不在顺义,而是一些公立重高的国际班。
4、
我是个海淀妈妈,我不需要铂金包
值得一提的是,《我是个妈妈,我需要铂金包》只是中文的书名,如果直译的话,温妮斯蒂·马丁,这个耶鲁人类学家给这本书取的名字是:《花园大道的灵长类》。
马丁写道:
“除了非洲塞伦盖蒂草原旱季时,口渴的动物抢水喝的水坑,世界上最危机四伏、你争我夺、血流成河、龙争虎斗的地方,就是曼哈顿私立贵族学校早上与下午的接送区。”
在进入上东区时,马丁千辛万苦搞定中介,搞定学区房,托了关系,搞定学校。但是,她和孩子并没有融入上东区,她被无视甚至被鄙视,自己没有朋友,孩子也没有朋友。
即使穿的再大牌,住的再豪华,孩子再优秀,但是那些势利的“母蜂”——上东区的贵妇对来历不明的她仍然不理不睬。
不是买一个铂金包,就能进入上层,更不是拥有豪宅豪车,就可以变成贵族。
那怎么办呢?作为一个人类学家,她动用了原始动物的手段——通过搭讪认识了一只“公蜂”——一位著名基金大佬,同时也是儿子班上的家长,得到参加他们家的聚会的邀请,从此总算可以和其他家长说上话。
“许多人类以外的母灵长类动物在身处困境时,就是靠这招拯救自己:通过引起阶层雄性的注意。”
随着深入社交圈,马丁发现了上东区妈妈光鲜外表下脆弱的一面:
经常喝酒消愁,服用抗抑郁药,担心丈夫出轨,小孩去哪里读书,怎么才能减掉体重,为什么又流产了?怎么才能怀上二胎?
做母亲的坚强和脆弱,做母亲的梦想和焦虑,真是全世界都差不多。纽约的上东区妈妈和一半真实一半编造的顺义妈妈,可能代表着一种最高标准——就是娃要最优秀,自己也要最光鲜。
只是,不管纽约上东、北京顺义、北京海淀还是上海浦东,如果放任自己的贪婪,哪里的妈妈活的还是一种原始生存状态,遵循的也是丛林法则——弱肉强食,适者生存,和塞伦盖蒂水坑边抢水喝的动物没太大区别——其实就是花园大道、温榆河、黄庄和陆家嘴的灵长类。
其中,还是海淀的妈妈活的轻松些,因为她们只需要娃优秀,不需要自己光鲜。
虽然这样看起来不够完美,但是可以避免一些不必要的社交和焦虑,聚焦在提升自己和孩子上。
虽然这种提升也不够高大上,可能就是读古诗学古文,考托福雅思,做会所有数学题,大量阅读和写作,但是在海淀妈妈心里,外表光鲜只是浮云,真才实学才来得踏实。
至于来自顺义妈妈和其他人的鄙视,认为海淀妈妈穷、土、苦,海淀妈妈只好笑笑,既然选择了低调和踏实,总要放弃一些其他东西的。
毕竟,有人选择活的是面子,就有人选择活的是里子。不全是阶层的差别,更多的是志不同道不合。
我是个海淀妈妈,我不需要铂金包。
作者简介:安柏,北大MBA曾在央企和通用电气从事多年管理工作,现在是一个爱旅行的家庭主妇同时还进行成长教育的写作,愿和你一起把此时此地过成诗和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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