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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难事档案之优品Heidi姐姐:出走与回归 | 美国头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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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难事档案之优品Heidi姐姐:出走与回归

“做困难的事”,不在于背诵几句“故天将降大任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或是“千里之行,始于足下”,也不在于写几个新年目标然后把它们抛到脑后。

我们采访了老同学和新朋友,深挖了自己过去的苟且和不堪,在诗和远方之外,回到原点、回到付出、回到爱和感恩。这些不是鸡血,不是励志,而是作为教育者、作为青少年、作为家长的平凡人的挣扎。以及飞跃。

第三期

张诺娅(Heidi姐姐)

优品教育学生领队

听外婆讲,妈妈离开的时候,我哭得天昏地暗宇宙洪荒。 可现在的我,对当天当时的情景,却没有任何记忆。

我惟一知道的是,那是1994年,我三岁。

妈妈,去了美国。

我们的“第二次见面”,是十年之后,在泰国的短短五天。

“第三次见面”,是十四年之后,我来到美国读书。

在我三岁到十七岁的这段时光里,“母亲”这个名词,是每周从海外打来的电话、陪我练习英语口语,是她飘洋过海写来的《女人四十》的散文,是1:8的中美汇率,是她寄来的彩色照片:第一次买车,第一次买房,还有曼哈顿钢筋丛林里的笑脸……

我的爸爸在北京工作。在我妈妈去美国的第二天,他就把我送到了重庆的外公外婆家。从那以后,我每年只能在寒暑假跟父亲相聚在北京;即便是那时,我也经常是住在A阿姨B叔叔C老师D同学家里,很少有跟他一对一的quality time.

那时候父亲每年跟我相聚,少不了的是要求我参加他的饭局:应酬饭,大学同学聚会,ABCD阿姨叔叔聚会,等等等等。有时候我把自己关在房间不出来,拒绝他的所有饭局;而只要他跟我单独相处一天、带我买书或者逛公园,我就欣喜若狂。

在8岁那年的暑假,我下飞机不久,爸爸就把我介绍给一位挺着大肚子的阿姨。回到家,我发现墙上挂着他们俩的结婚照。第三天,我在抽屉里翻出了他们俩的结婚证和婚礼照片。没有任何解释。

暑假结束,回到重庆,我没有把这件事告诉外公外婆;而是隐藏到了两年之后、我弟弟出生的时候。

我跟着外公外婆长大,住在重庆山顶上的公寓楼。外婆在我6岁的时候出了一次车祸,她所坐的大巴在雨中的高速路上翻车;一整排6个座位,只有她一个人生还。她从来没给我讲事故的过程,但在看望她的病床上,我看到的是一个温柔而坚强的女人。

外婆性子烈。在我八岁的时候,她东拼西凑了一万块,给我买了一台钢琴。在之后的三年里,我每周去上的钢琴课,都是一场煎熬 — 因为外婆并不知道,钢琴老师的进度,远远没有她催促我学的那么快。当她的急性子指望我谈到第80首曲子的时候,我们可能还停留在第20首。

对于很多人生的“第一次”,只要我第一次开始做,总有些手忙脚乱地笨拙之处;那时候,她就会指责我不够聪明或者灵敏。

令我十分感激的是,外婆给我留下了两个最宝贵的人生课——在阅读里的天地,可以用想象的世界搭建第二种人生;在勤劳和整理之中,有节有序地进行每天的生活。直到现在,我都还保留着每天看书和每天打扫房间的习惯。

我的童年生活可以算作丰富多彩,我也是安心快乐的:重庆楼下长到4层楼高的皂荚树,小巷里捡彩色弹珠,在语文课上朗读范文,在成都外国语结实了人生挚友……

直到渐渐长大,我发现了一些名词:遗弃、弗洛伊德、依附理论、心理学、家庭关系、童年阴影。

我开始不快乐了。

突然有一天,我理解了父亲把我留在外公外婆身边的原因。突然有一天,我开始怀疑母亲离开我的初衷。突然有一天,我在想妈妈为什么要生下我。突然有一天,我仿佛什么都明白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呢?为什么小时候的那个我,就能心满意足地接受现状、安心而快乐地拥抱家人给我的安排,而长大的那个我,却开始问责父母、疏远家人?

我究竟是真的“什么都明白了”吗?

十七岁的我,跟母亲在美国相聚时,知心话少只有少。

小时候的莫名感受,在终于有了“遗弃”和“疏离”这些名字之后,仿佛愤怒也有了形状,怪兽终于现形。

我不跟父母聊关于自己的任何事,而在潜意识里尽量跟母亲不同:我开始改善自己的生活,在高中里广交朋友,在大学里为了研究转校、反而成为了系里最优秀的学生,还有四五个社团的活动。

在母亲还停留在原地的时候,我越跑越远,我们之间的距离也越来越大。

直到2013年,大学毕业之后的那个夏天,我在科罗拉多的落基山脉里徒步了800公里。当我背着大包、满脸晒成高原红,出现在纽约家门前的之后,她甚至都还不知道我去了哪里。

而那800公里的远足,让我发现了我的治疗所、教堂和宇宙。在之后的4年里,我徒步了13000多公里,每年有半年的时间睡在帐篷里、膝盖留着伤疤、皮肤开裂、嘴角却露出最灿烂的笑容。

我睡在悬崖边、鹅卵石河岸、沙漠里、针叶林中,和几百个长距徒步者从南走到北,从白走到黑,每周6天,每天6点到晚上8点。

长距徒步带来的,远不是那400多个住在山里的星空、穿过的几百条刺骨的河流、爬过的几千个山峰所能概括的。我的生活有了很多人此生都难以拥有的名词:目标,探险,意义。

而对我而言,户外的意义还有更深的一层:我曾经的生活是完全“被动”的,父母的决定、我居住的地方、我上的学校,完全是由他人控制的。

生平第一次,我尝到了agency和choice的定义——主动创造,自我选择。

我在路上遇到了人生导师长沼先生,遇到了几任男友,甚至遇到了现在的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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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觉有了力量。

然而故事,怎会这么简单。

在几年的时间里,我用半年的时间工作、另外半年时间徒步。在大学之后,我换了3个城市、8个不同的住所、在4个餐厅打过工,出过一次车祸。

到了谷底,剩下的路便只能是往上走了。

2017年,我度过了人生中最快乐的夏天。在“三重冠”的最后一条线路“大陆分水岭”上,我和3个男生从科罗拉多一直走到加拿大,其中的一名德国男生成了我的男朋友。

我们在分水岭盆地上连续两天、走了200公里;我们在科罗拉多河的源头的冰冷湖水里游泳;我们见证了山火的浓雾、璀璨的星辰、数不清的日出日落,还有一场绚烂的日全食;我们以为自己无坚不摧,无往不胜。

我们知道在旅途之后,这一切都会结束。

然而,回到“现实生活”之后的头两个月,我们却无法接受三重冠已经走完了。旅途已经结束了。

我们保留着恋爱关系,因为我们不想切断跟步道、跟大山的最后的连结。

哪怕那个时候,我们已经身处两个大洲、隔着一个大洋。

在我飞去柏林看望他的1天前,他发来短信,告诉我他劈腿了。

如果有人读到过心理学里的“哀伤的五个阶段”(Stages of Grief),一定对这些阶段不陌生:否认,愤怒,讨价还价,抑郁,接受(denial, anger, bargaining, depression, acceptance)。

在柏林的那7天里,我27年来累计的所有心理重量,都从天而降,压在了我身上。

我回首自己的过往,发现这段感情的破裂,只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早在这之前,我就有了诸多的心理问题,总是难以维持稳定的亲密关系。

只是这次,我感觉背叛不仅是来自一个人,而是来自一整条步道、我过去好几年的生活方式,甚至是我心爱的户外。

我开始推卸责任。对我的情况来说,推卸责任几乎是最简单的处理方式了——只用轻而易举地怪爹、怪娘、怪从小的教育、怪十几年的疏离、怪抛弃和背叛、怪没有沟通、怪外婆的苛责……

然而就像JK罗琳说的:对父母的责备,是有保质期的。

在所有的rationalization(理由化)之后,在把心理学的标签贴到所有情绪之后,把愤怒发泄到父母身上之后,冷战和撕破关系之后,没有任何问题能得到解决,没有任何心病能通过撕裂和隔离来治愈。

“家庭决定”论,只能带我走一程。过去的历史无法改变,但作为书写历史的人,我手中握着笔,我眼前铺开的是一张白纸。

该怎样去写这段历史、该怎样勾画未来,其实只有我一个人说了算。

从受害者转为自主者的这条路,十分艰难。我在很多个夜晚,眼前摆着《高效能人士的7个习惯》,眼泪打湿了纸。

但我还是写下了我目前的“人生剧本”,那些我自己给自己讲的故事:它们是我自己给自己说的话,是我这十几年来自我疗伤的药水。

回首一看,这些故事大都不合理,甚至非常荒谬:

比如,我坚信,一定要成为最后一个贴标签和做决定的人,才能让力量的天平朝向自己的一方;所有的错误都会让别人看不起我;在别人做出解释之前,就先进行猜测,来掌握主动权,等等……

一次一次地复盘童年,反而让我画地为牢,被禁锢在了童年的影子里。我把定义自己生命的权力交了出去——交给了自己的过去,交给了其他人,而不是我自己。

2018年的夏天,我在编辑的鼓励下,开始写自己的传记。上一次情伤还没有结束,我和户外的连结却不是那么容易断开的。

就像大学毕业时候的那个我,走进山林,去重新谱写自己的人生;现在的我,选择不去责备前男友,不去责备徒步,不去责备父母,也不去责备自己。

我要把故事写下来,用一个仪式,或辉煌,或黯淡,来去跟往事做一场道别。“在人生的大多数时候,我们都没有好好地说再见。”

《高效能人士的7个习惯》的作者科维说:每个人的生命,都要经过两次创造。第一次,来自父母。第二次,来自自己。

可惜的是,有很多人放弃了第二次创造的权力,把写人生剧本的这支笔,交给了境遇、遗憾、家庭、情感、工作等等外界因素,而丧失了重塑自己人生的美好机会。

回望过往,我人生中最圆满的、给我带来幸福感的经历,就是我重新“握笔”的过程:

一次,是在户外里找到了跟自然的连结、跟同路者的连结;一次,是在现在的教育工作中,找到了跟学生的连结,跟自己童年的连结。

这两次“握笔”,不代表过去的创伤没有发生;但是我的力量,在于我能够说:它们已经发生,我无法改变,而我可以选择原谅自己、原谅家人、原谅过去,然后轻轻地画上一个句号,让它们不再影响我。

这条路还很长。

箭已离弦。

toutia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