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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版奥斯卡:贵州5个农民,自费万里追凶,为弟报仇

这是一个发生在中国的真实故事,堪称现实版《三块广告牌》,却要比电影更戳动人心。

世界华人周刊专栏作者:木青

在拐角,看到一个不同的世界

今天(美国当地时间3月4日晚),第90届奥斯卡颁奖典礼举行,《三块广告牌》一举拿下最佳女主角、最佳男配角2个奖项。

电影内容其实不算复杂:美国密苏里州的一个小镇上,女主角海耶斯的女儿惨遭奸杀。然而,案件却迟迟没有进展。所以,海耶斯就在路边三块广告牌上刊出广告,质问警察局长,敦促警方早日破案,为女儿报仇。

故事虽然简单,却让人感受到亲情的伟大和执着。

在广告牌上,女主角海耶斯指名道姓质问当地警察局长:为什么还没有抓到凶手?(来源:《三块广告牌》剧照)

其实,在中国贵州,几年前也发生过一件类似的、真实的事。更让人感动:

5个农民,为了他们的弟弟,自掏腰包,辗转上百个城市,最终把凶手绳之以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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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幺被杀了

2007年8月8日,16:16,贵州六盘水市水城县陡箐村吊水岩。

水城县“猴儿关”离受害者、施害者都不远

此时,虽然已经是午后,但是盛夏的太阳还是烤得人发慌。17岁的少年小艳,像往常一样来放牛。

一辆摩托车飞驰而过。贵州被称为“天无三日晴,地无三尺平”。摩托车,是很常见的中短途交通工具。由此,也衍生出摩托车载人的生意:摩的。

但没过几分钟,不远的山沟传来惨叫声,小艳壮着胆子从坡上瞅下去,一个男人正挥着刀……一会,那个男人从沟里爬了上来,骑上摩托车绝尘而去……

而当晚,十几里外的代家老母,一夜没等到自己的儿子。

噩耗很快传来:沟里躺着的正是代家的老幺,代天云,31岁。

代家在当地也算是大户人家,代家老爷子先后娶过三个老婆,有6个儿子:老大代成学60岁、老二代成举55岁、老三代成富45岁、老四代成文43岁、老五代成军41岁,老六代天云31岁。

虽是同父异母,但六兄弟骨肉情深,特别是5个哥哥对六弟都十分爱护。代天云也很懂事,5个哥哥先后从村里搬出去,他就照顾起70多岁老母亲(老爷子已过世),耕种起所有土地。

农闲时,跑跑摩的,补贴家用。

不想,这一去……

代家部分成员:一位参与帮忙的侄儿,老三代成富,老二代成举,老四代成文,老五代成军(来源:Q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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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五人跪在母亲面前起誓

白发人送黑发人,代母终于以泪洗面。代天云的老婆,也几次晕厥。更可怜的是,幼小的孩子,爬到棺材旁说,晚上要和爸爸一起睡觉。

面对破碎的家庭,唯有抓住凶手,才能有一丝告慰。

但是,破案却困难重重。

首先,当地自然环境复杂、山势险峻,为犯罪分子提供了最好的隐蔽条件。49年后,政府就花了极大精力在此剿匪,消灭国民政府残余势力。

贵州山区

其次,当地民风彪悍。据说在上世纪80年代,火车到了这个地区,列车员还会提醒:“已经进入匪区,乘客请注意安全”。

再加上,山大人稀,当时30多个乡镇,近80万人口,而且基本都是山路,从一个寨子到另一个寨子要花三四个小时。

所以,当时水城治安并不算好,“凶杀案件平均每年20个左右”。2008年,有作家到此采风,还有人提醒:腰里要别一把刀防身。

水城县一处村庄

两三个月过去了,案件还是没有突破。

其实,也许就像《三块广告牌》中,警察局长Willoughby解释的,有时案件的确会陷入死胡同,但是,也许7年、8年,或者哪个时间,凶手会在酒吧等地方吹嘘自己的事迹……案子就破了。

《三块广告牌》剧照

的确,哪有100%的破案率呢?但哪怕1%的未破案率,对受害者家属却是100%的痛苦、伤害。

但是,面对着年迈、悲伤的老母亲,代家五兄弟不知道,她能等多久?

所以,他们决定自己动手:

5个平均年龄将近49岁的男人,跪在老母亲面前哭着起誓:一定抓到凶手,为六弟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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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手从眼皮底下跑了

突破口就在摩托车。

五个兄弟开始在十里八乡,挨个挨个地查访那些遍布乡间路边的摩托车修理店铺。

功夫不负有人。案发后第18天,在穆家寨,老三代成富、老五代成军无意间发现一条摩托车印。代成军自己开了个修理店,老六的摩托车外胎就是他换的。

也许是兄弟情深,他凭直觉就确定:这就是六弟摩托车留下的车轮印。

顺着车轮印,印迹在一户叫陆凤仁的年轻人家门口消失了。兄弟俩假装是猪贩子到陆家院子里一探究竟。

果不其然,那就是老六的摩托车。

可毕竟是外乡外寨,当地民风彪悍,从寨子里带走一个人风险是很大的。所以,兄弟两人也不敢声张,一方面赶紧搬救兵,召集本寨的人,同时,也立即报警。

但随后,走漏了风声,陆凤仁消失在了大山里。

水城县山地占全县总面积的68%(来源:Google地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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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里追凶

摩托车是代成军追凶的主要工具(来源:zgfznew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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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资料:

1.曹寇:《六盘水追凶调查笔记》。

2.《五兄弟万里追凶:抓到人,反而不恨了》,《新京报》。

3.王晓:《五兄弟不满警察反应迟钝 自费万里追凶为弟报仇》,《瞭望东方周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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